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。看1毛线3中文网
赫连澈很后悔,他就不该叫叶凌漪去喝酒的。
经过一夜非人折磨,早晨启程时,赫连澈的脸色与精神都不太好,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言不发,闷闷不乐的样子。
相比之下,马车里的叶凌漪倒是精神抖擞,坐在李元麟旁边大大伸了个懒腰。
李元麟正看书,抬起眼皮瞄了她一眼问:“你的嘴怎么肿了?”
“啊嘴……”叶凌漪摸摸自己微微肿胀的小嘴,讪笑:“说起来皇上可能不信,昨夜我喝多了!醒来就这样了,我想大概是睡着的时候被蚊虫叮咬了!”
马车帘外某只骑马缓行的“大蚊虫”闻言身影一个踉跄,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。
幸亏旁边的巫远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:“阿澈你怎么了?没事吧?”
赫连澈拉紧缰绳,一手扶额,表情如怨妇般笑得咬牙切齿:“没事,我一点事情都没有!幸亏我昨夜没有遇上大蚊虫!”
很好!十分好特别好!
看来某个罪魁祸首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呢!
“说啥呢?”
巫远舟是听不懂赫连澈这话的,纳闷瞧着旁边黑了脸的人。
马车里的人自然也听不懂。
李元麟微微皱眉,目光定在手里的蓝皮册子上:“巫家少爷怎么也跟来了?”
下巡江南的随行名单是李元麟亲自定下的,名单里没有巫远舟的名字他也是记得的。
是时,叶凌漪想起巫远舟让自己嫁给他的话,顿时笑得心虚,耸耸肩将事情推诿到赫连澈的头上说:“我也不清楚,大概是来找赫连护卫使叙旧的吧!”
“叙旧?从出发到落脚他们才几个时辰不见?”李元麟面上没什么表情,一双眼也始终没有抬起来,只叹:“这两人真是感情好!”
“呵呵……是啊!谁让他们情比金坚呢?”
叶凌漪干笑。
情比金坚这个词语钻入耳朵,终于引得李元麟抬头,眼眸里填满了震撼。
马车外的“大蚊虫”眉梢跳了跳。
如果没听错的话,那丫头说什么?情比金坚?他赫连澈和巫远舟?就巫远舟?
赫连澈冲旁边打量,正好瞧见巫远舟对他咧嘴傻笑。
赫连澈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!
看来那个丫头是誓死要搞臭他毁了他的清白啊!
从京郊到下一城池中途有小两日的路程且多为林路。看.毛.线.中.文.网
队伍走了大半日,终于寻了处地势较为安全的地方停下休息。
叶凌漪跟在李元麟身边,捧着块干巴巴的炊饼咬了一口。
这就是她的午饭了。行途匆匆,各方条件跟不上宫里,一来是这荒野稀无人烟根本找不到一家可以吃饭的餐店,二来是为了保证皇帝下巡安全,毕竟江湖鱼龙混杂,队伍保持低调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。
可是,真的好想吃肉啊!
叶凌漪捧着炊饼惨兮兮地看着天空,狠狠咀嚼,幻想着嘴里就是鲜嫩可口的红烧肉。
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心诚则灵,鼻尖竟嗅到一丝肉香,鼻子便主动追踪了过去。
“鸢儿!”
巫远舟这家伙不知从哪里窜到她的后背。
叶凌漪吓了一跳,没好气:“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?”
而后,她才察觉到了不对劲:“等等,你刚才叫我什么?”
“鸢儿呀!”巫远舟满脸无辜。
“哈?谁让你擅自……”
话没有说完,巫远舟便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只烤好的山鸡,绕叶凌漪的面前晃一圈,引得肉香飘溢。
叶凌漪的眼神顿时就直了,大口嗅着风中肉香,口水差点飞流直下三千尺。
“鸢儿!我这样叫你可否?”
巫远舟也不是个善茬,竟用食物迷惑她的心智,简直是趁虚而入!趁火打劫!卑鄙小人!
可恶!
叶凌漪的脑袋明明是清醒的,紧盯着山鸡不放,嘴里却痴痴地说:“自然是可以的。”
巫远舟十分满意地点点头,终于将烤好的山鸡交给她:“知道行途艰苦,这是我特意为你去猎来的!吃……”
那个“吧”字还没有说出来,山鸡的腿便被眼露凶光的少女掰扯了下来,囫囵塞进嘴里,一只瘦弱可怜的山鸡很快就被吃得精光,只剩下一堆肉渣也没有的骨头。
巫远舟的笑容僵在脸上,嘴角动了动,耐住心底的震撼,眯着眼睛问:“鸢儿可吃饱了?不够我再去猎几只来?”
“呃这个嘛……”某女嘬了嘬油渍的手指,十分认真的皱眉思考:这个山鸡实在小的可怜,填肚子尚可,但论吃饱自然是不太够的!只是,如果说不够吃的话,巫远舟这家伙会不会把她当怪胎看?毕竟她也是个淑女……咳咳,姑且算吧!她实在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啊!
“远舟,我看你还是算了吧!就她这个惊人的饭量,恐怕就算你累死,将这一整个林子的山鸡都猎来,也是不够她塞牙缝的!”幽幽声音从天而降。
“是谁在说话?”
是谁在破坏她“淑女”的形象?
叶凌漪憋着被诋毁的怒左顾右盼,终于瞧见一道藏青色身影从树上翩然而下。
正是戴着面具的某男子。
“阿澈?你怎么好端端的上树了?”
巫远舟这个疑问句堪称绝妙,那语气就像在质疑赫连澈是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上树玩。听得叶凌漪简直要给他竖大拇指。
谁知赫连澈不理他这蠢问题,反倒走到叶凌漪身边,略低下身子,笑得很诡异:“青鸢姑娘身为贴身奴才不去伺候皇上真的好吗?”
叶凌漪纳闷:“皇上在和刘侍郎那几个随行的大臣议事,是他让我自行活动的!”
赫连澈被她的话一噎,连同表情也稍怔。
好吧!
“就算是这样,青鸢姑娘你身为皇上的侍婢,昨夜醉酒也是不太好的吧?”
叶凌漪皱眉,更加纳闷了:“赫连护卫使今日怎么了?没醒酒还是失忆了?昨晚不是你非拉着我喝酒吗?”
若真要论起玩忽职守的罪来,她也是被带累的那个。
“昨夜……”赫连澈故意皱眉似思考般,目光深长地看着她:“昨夜发生了什么?”
“能发生什么?”叶凌漪白他一眼:“还不就我喝醉了,你喝醉了,我们一起回了驿馆?”
“除了这些呢?”赫连澈疯狂暗示。
叶凌漪想了想,片刻醍醐灌顶地拍拍脑门:“我倒是忘记问你了,我昨晚是不是摔跤了?脸先着地的那种?”
“摔跤?”
赫连澈的表情就此僵住。
叶凌漪摸摸自己的嘴,自顾自说:“一觉醒来发现嘴巴不知何故肿了,本来我以为是蚊子叮咬而成,可细想也不对啊,毕竟此时早春,天气尚不算炎热,蚊虫什么的也没到复苏的季节啊!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昨夜摔了一跤磕到了嘴唇?”
叶凌漪的目光探究,投向赫连澈。
这真是个叫人尴尬无比的问题!
赫连澈已经放弃了唤醒她的记忆,黑着脸转身,没好气道:“什么摔跤不摔跤的?真那么闲的话就给我上树侦查环境!”
“啊?”
叶凌漪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赫连澈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,拎小鸡似的将她提起来,手臂用力往上一托,叶凌漪便成功地被“发射”了出去。
来不及尖叫的某女稳稳落在树枝上,瞧着地上的二人,赌气似的大眼瞪小眼:也不知赫连澈今日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!
树下,赫连澈语重心长地叹气问巫远舟:“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啊?”
“我?”一直被忽视的巫远舟受宠若惊地指指自己,又摸摸后脑勺爽朗一笑:“我喜欢鸢儿放荡不羁不拘小格的性子啊!尤其是她施展功夫的时候,那身手敏捷如猫,那身形轻盈似蝶,哦还有啊……”
巫远舟俨然一副忠实迷弟的德行,赫连澈懒得听他说话,转身就走。
巫远舟连忙追上去:“哎你怎么走了?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鸢儿吗?我还喜欢鸢儿笑的时候,她一笑啊,就好像漫天愁云惨雾都自动散开了,你知道那种月朗星明的感觉吗?你一定没有见过,因为她轻易是不笑的……”
底下那沾沾自喜的聒噪声音渐行渐远。
叶凌漪站在树枝上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飘向远方。
这里倒是个很好的观景处,一眼望过去不仅将周围环境一览无遗,就连稍远处的景致也能瞧得清一清二楚。
此时正值阳春回暖,万树初萌新叶,远望点点新绿掩映在光秃秃的树林间犹如起了层淡淡的绿烟,其中偶尔夹带一两株花开灼灼的野桃树,清风吹过,桃花竟然神奇的变了颜色。
由桃粉变成……
奇怪,眼花了吗?她怎么觉得,那桃花被绿烟映染得亦成了绿色?
叶凌漪揉揉眼睛再定睛望去,这下终于确定了就是绿色!
以她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的常识来看,桃花怎么可能会自动变色呢?而且还是绿色?又不是在上演玄幻大片。
她几乎能确定那绿烟就是漂浮在林间的某种雾态物质。
景致太过古怪让她不由联想到了某种山贼劫道借暗器惑千军的戏码。
心头一跳,又立马自嘲地想:不会吧?她的运气不会这么好遇上了山贼吧?
心念一转又觉得这也并不是不可能,毕竟这个时代的人生计很少,有些穷途末路的人们占据一方山地落草为寇很正常,打劫过路的行人富官维持生计更是正常!
保险起见,叶凌漪决定去找赫连澈说明情况。就算是误报也好过小觑隐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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